汪悦进 Eugene Y. Wang (美国哈佛大学艺术史系洛克菲勒亚洲艺术史专席教授) 以《何以为纲》为题,论述说: 继现代艺术而起的是当代艺术。西方风起云涌的六十年代促成了许多艺术载体和观念的革新。但从八十年代以后,西方当代艺术由于缺少大社会历史变动造成的冲击,渐渐趋于一种自溺状况。非技能化 (de-skilling)既打破了艺术的界限,又导致艺术的瓦解。以至于“绘画的消亡”之说几乎成为不争的共识。现代艺术原来企求的精神独立境界与批评精神已成为毫无实际内容的口号。在这个情境下中国当代艺术进入西方艺术视野造成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的幻觉。中国文化的厚重与中国当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蓬勃发展似乎自然而然地成了中国当代艺术的注脚与底蕴。从表面看,这似乎是西方艺术多元化的标志。实际上是单线发展的西方艺术以同化异体文化来充实发展自己。这就是为何西方在选择取舍中国当代艺术时,总是要在异体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水墨画究竟是什么和怎样回事,在西方从来没有说清楚,从来没有被以西方为中心的线性发展的艺术史所真正接纳。二十世纪以来关于西画国画、笔墨的论争,大多沿袭惯有的流派溯源,或停留在一些与西方艺术发展攀比的层次上,未能上升为现代批评所具备的分析性语汇的品质,未能在本体上阐释水墨画形式内涵的文化价值取向。艺术气候的形成确乎是孤掌难鸣的。
程征Cheng, Zheng (中国现代艺术学会学术委员,西安美术学院教授) 在题为《中国墨线之源》的发言中说:依据新的考古学成果,提出中国画墨线出现之前,一种类似墨线的绘画语言形式在新石器时代早已普遍存在的观点。史前时代在陶器上的黑色线描形式,应当是后来发生在同一块土地上的文明时代画在墙壁、绢帛、纸等平面材料上的墨线认同形式,前者是后者的母型。值得注意的是,从工整到写意——从制作到瞬间感发;彩陶图画在三、四千年完成的这样一个运行周期,后来又在文明时代的书画艺术的演进过程中复演。
林 木Lin, Mu (中国现代艺术学会学术委员、四川大学教授) 的发言题目是《水墨艺术之中华文化渊源》,从分析道家哲学之“道”的本体与本源意义及其不可名状的特征,以及王弼对“道”与现象世界关联的转化研究,指出水墨以其单纯简练原初的符号特质,成为对“道”对“自然”对宇宙生成的象征,故道法自然是值得深入论证的。
文以诚 Richard Vinogard(美国斯坦福大学克利斯滕森中国美术史专席教授)的发言题目是《水墨的力量》。他认为中国水墨画在艺术史批评中历来被框架在个人化的审美和自我表现的范畴内。但是在面临各种文化冲突和媒介的多様选择的当今形势下,水墨画常常代表着文化和政冶的力量。论文通过对一些个案的分析,将水墨画的发展同民族文化身份、军事和国际话语权间的关系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