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应当说清楚的基本问题,理论上最基本的问题总是要有一个基本一致的认识,否则,不利于创作、评价与欣赏。这与“法无成法”,不是一回事。这是大师艺术实践的思想结晶,是实践经验的自然升华。白石老人的智慧感悟正是基于画界有偏执一端的倾向。因此这里有必要分析一下文人写意画及文人这一群体身上的几乎带共性的精神特质,这不仅可清晰看到他们在写意的形成发展上决定性的影响,从而也可对他们积极因素可能遮蔽的负面因素保持清醒的认识与觉悟。在文人或曰文化精英们身上的有一些鲜明的特性,大抵说来是思想的独立性,个性的自由性,情感的丰富性,审美的情趣性,如果再与特殊的身世、蹭蹬的人生遭际碰到一起,他们的张扬、怪诞、恣肆表现于丹青水墨也就不足为奇了。这种强烈的表现欲望极端化就会突破藩篱,逾越绳墨,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
显然作为视觉艺术的绘画,它不仅只是传达精神,也要反映和表现形象,提供赖以视觉审美的基础元素,想象的骏马可以驰骋,但要抓紧缰绳,写意的空间是不能无边界的,它的边界就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空间内,否则偏执于写意一端会冲进西方现代派的泥淖。张扬与控制、自由与自律是矛盾的统一体,如果说“似与不似之间”是度;那么“不媚俗”、“不欺世”就是目的和检验“过犹不及”的标准。其实,任何艺术总是有限制与束缚的,因为任何艺术总是以一种形式出现的,“带着镣铐跳舞”是一切艺术范式的不二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