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唐绍尧的山水画作品
唐绍尧的山水作品,总有一种专属于自己的表述方式,在山水风貌为主题的内在构思中,萦绕着对家园记忆的追溯与田园般的旧梦。以意象的摄取,情感的具持,关切自然,呈现出被生命意识包涵与容纳的主体景观,在内在情境的延伸与拓展中,表现出一个繁芜绚丽、烂漫多姿的精神世界。
唐绍尧的作品重视在写生状态中,追随表达山水意象的个体心境,在将表现主题纳入主体意识中进行构思时,他针对于山水客体各不相同的形貌特征,描绘其天然造就的隽骨姿态。在将山水客体进行画面语境的组构重建后,试图将山水精神形成于笔墨线条的抽象内涵中。在唐绍尧的作品中,他善于运用色彩的表现力,并将其穿插于黑白灰的层次过渡中,在形成空间关系的过程中,色彩已不仅是表现画面视觉冲击的一种符号元素,同时,还作为一种营造绚丽氛围的浪漫情结渗化于画面中,从这个意义上说,色彩的运用已不拘泥于点缀与装饰的意味,而是以其独立的审美内涵与黑白灰相融合的。
唐绍尧的风格是明晰的,他以南方山水风貌的地域特征传达着一种依附于内心深处的山水情结。他笔下的山水精神不再束缚于程式化的笔墨,而是敢于突破法度,在深刻体味自然的基础上,进行艺术语言的重新建构与审视。他把自然中的山水变为了主体精神的一部分去探索、寻觅,可以说,唐绍尧摆脱了南派山水的阴柔与纤弱,在气质上用自己的情感勾勒出充满俊逸的徽皖山水,以不同的情境表现引入主体情感中进行体味与悟道。在书写时,以主体心境的体验与之契合,以洒脱的笔意、率意的笔墨,由意象而入气象,变为婉美之势。在这些作品中始终涌动着一种真趣,它将墨线进行情绪化与符号化提炼,并贯穿于整个画面语境中,以刚柔相济、张弛有度的笔力,把握笔趣间山水形质的塑造,在深沉的情感意识中重塑山水的精神品格与文化内涵。
一直倾力于对现代语境的探索, 唐绍尧在艺术思想上求新求变,但并没有忽视传统文化精神的价值内涵。因而落实在具体的技法上,他既能“放得出去”,寻求与表现物象更为贴切的意象语言;又能“收得回来”,在艺术法度内把握笔墨的规律性与自觉意义。画面语言在收放之间,表现了一种精致、妍丽的文化景观。首先,他善于吸取传统文化的表现精粹,将古人意境与诗文化的阐发形成为一种基于传统文脉的延续,开阔、优美的意境中自由转换大场景或小布局的构思;其次,他以充满新意变化的笔墨手法描绘自然,毫无刻意地雕琢。在突破局部范畴内对于山水品质的认知时,更能把它放入于开阔的自然状态的审美意境中加以审视与体验,在完整的意境构成中,寄托着人生的价值归属与主体意识,率意的情感直觉中挥洒着山水印象的人格化倾向。
可以说,“诗”的元素在主体与客体间形成了一种紧密的情感联系,正是具体的物象变为了诗的元素:溪流的掩映、草木的生机、烟云的流动,画面产生了由诗化构成的意境美,山的主题形象始终处于不断变迁的生命气象中。在唐绍尧的山水图式中,画面永远都是定格在枝叶繁密的季节,一派葱茏之象。他试图将最美丽的景色留在画面中,以典型性的造型呈现出美的恒定的一面,而尽力不去触碰那些凋敝的、凄寒的记忆。由此,在诗如画,画如诗的意境中,唐绍尧将那些愉悦的、明快的色彩融入于诗景、诗情中,以诗的意境去契合艺术形象的原初状态,以诗与景的紧密结合,表现在特定地域时空中具有特质精神的山水风貌,呈现出一种生命勃发的焕然生机。
画家沉浸于山水世界,不迷恋古人画笔下的高古与玄远,他将自己在生活中注重观察、注重体会的山水情结,在画面中铺展开来,他的创造性是要把每一幅画面都营造为一种唯美的、诗情的画面寓意,将那种回归自然、情取自然的山水风貌,通过艺术笔墨的拆解与重新建构进行创造性的表现,把这些山山水水赋予人性化的气质,与艺术审美语言的提升。而以此作为由形入神的脉络,在客体物象的构思中让一切所描绘的物象呈现出灵动、飘逸的神采与漫化多姿。有了神韵,山水自然就有了灵性,一份绚丽烂漫的梦境。唐绍尧所描绘的山水是充满柔情的,既不同于北方大山大水的雄奇,也不囿于南方景致的纤弱,而是将山水中结合情感诉求,试图表现一种可以触动心灵的唯美与婉约。